幾天以前，LINE小學群組有一位女同學過生日，同學紛紛祝她生日快樂的同時，某位同學半開玩笑地詢問：「妳今天做什麼菜給家人吃？」
沒想到平日溫柔賢慧的女壽星，直言嗆道：「今天老娘生日，還要做菜給他們吃嗎？」
這回答看得我暗暗嘆了口氣，緊接著她的回答寫道：「幾個禮拜以前我過生日，不僅照常做菜給家人吃，還得我自己『買』――請注意這個字。」
或許語出驚人，原本熱熱鬧鬧的群組頓時沉默了一段時間。
可能他們很難相信，從小調皮搗蛋、外向好動、霸氣十足的男同學，如今天天做菜給家人吃？甚至生日那天，仍然要自己買菜、自己做菜，可能嗎？
不僅可能，而且是如假包換的事實。
我生日那天，老婆先在家人LINE群組祝我生日快樂，接著兒子、女兒、兒媳婦依序留下祝福。當天我除了照常買菜做菜，另外就是燉了鍋紅燒豬腳，再買一瓶紅酒，這就是我過生日的方式。
不到外面餐廳慶祝嗎？
從來不去，因為不管家中誰過生日，都是我動手做一桌豐盛的菜，再通知全家人回來一起吃，共同慶祝。等到我自己過生日，這習慣依舊不改，只是菜沒那麼豐盛。
我從來不覺得有什麼特殊之處，因為我家一直如此。直到那天看到過生日同學的回嗆，我才突然有點委屈的感覺。也就在那一剎那，我憶起學生的時候，每當交情好的同學過生日，我都會召集幾位志同道合的同學一道「搬火山」慶祝，甚至翻牆到校外買啤酒助興。在我的記憶之中，有一次因啤酒喝得不盡興，一個晚上我三進三出，來回翻了六次圍牆。
校區喝酒違反校規，翻牆不假外出更是嚴重違反校規，兩樣錯誤同時被抓到，十之八、九會被開除。像我這種調皮、不守校規的個性，能夠從海軍官校畢業，真是福大命大，謝謝老天保佑。
這是題外話，現在言歸正傳。
學生時代我們好同學過生日，都是我記得日期，我召集慶祝，我分配同學買東買西，我負責翻牆買啤酒。等輪到我自己過生日的時候，誰會記得，並召集同學為我慶祝？
就我的記憶，幾乎沒有。
之所以說「幾乎」沒有，畢竟不要太篤定。年紀越大，越清楚自己有時候會犯糊塗。但若單就我的記憶而言，一次都沒有。
簡單的小生日，沒什麼。只是那天小學同學群組的幾句話，忽然喚醒了我對生日的回憶。也在這時才發現，人與人之間的相處，特別是親人之間，互動的模式幾乎都是固定的――付出的永遠在付出，得到的永遠在得到。
不是這樣嗎？
若是不信，不妨觀察你們家人的互動。
假如你是那個「得到的永遠在得到」的那個人，請自我檢討一下，是不是某些時刻該付出一點呢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