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兵者善戰

──給八百壯士的建言
此處的「兵」不是「軍事知識」的統稱,而是士兵。
更具體地說,就是在前線殺敵的戰士。
相對於「兵」就是「將」。
「將」在後方運籌帷幄,雖沒直接參與戰鬥,卻是決定勝敗的關鍵者──很簡單的兵學常識,對於終生投身軍旅的我們,誰不清楚?
因而一場戰鬥的勝敗,關鍵不在兵,在將。
話雖如此,戰場千變萬化,即使孔明再世,恐也難以全盤掌握。因而若將戰場的勝敗全然推給「將」,有時未盡公允。
不過,不管戰場如何變化,為將之道仍有幾項最基本的功課。
其中之一就是「知兵」。
知兵是了解你的士兵──那群站在第一線參與戰鬥的戰士,他們有什麼特色、具備什麼個性、擁有什麼限制?
請問八百壯士指揮部,如今參加陳抗的退伍軍人,他們大部分是一群什麼樣的戰士?

一、年邁體衰
我參加過幾次陳抗,發現自己站在人群之中算是年輕的一輩。
然而即使如我,如今的生活,清早醒來如果渾身沒有一絲疼痛,我心裡都會說一聲:阿彌陀佛!
我還算健康的優等生,身體卻總有幾處「微恙」的地方,好比說某處痠疼、某顆牙不穩、鼻子不通、關節微腫,或是重物提沒多久手指就難以承受。
你不是這樣嗎?
請問你有沒有固定吃什麼藥或補品?
假如一動不動地蹲在原地,你能蹲多久?
你還常打通宵麻將嗎?
更別說整晚露宿街頭,對我們這年紀,那是何等的折磨!

二、奉公守法
幾乎所有退伍軍人一輩子都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。
要他們打警察、砸媒體、爬牆闖進公家機關……,某些人或許可以,然而對於絕大部分,這有違他們過去六、七十年來的信仰與習慣。

三、衣食無慮
當然,真被逼到生死存亡的關頭,警察也有可能拿起刀槍搶銀行。
可是,此刻在立法院審議的軍改版本,會讓你的日子過不下去,逼得大家必須起來革命?
我常用一個例子比喻退伍軍人:我們是被動物園豢養三、四十年的「觀賞動物」,不是野獸;即使是隻獅子,也鬥不過叢林長大的野狼!
此處的叢林就是社會。
社會強者的奸險、狠毒、執著,你見過嗎?
和他們鬥,你有幾成勝算?
    

可能你年輕力壯、夠奸夠險、夠狠夠毒,做起事來十分執著,是退伍軍人的異數。可是,絕大部分的我們是一群什麼樣的人?
也難怪425日,八百壯士號稱的「關鍵一役」,所有退伍軍人群組號召了又號召、計劃了又計劃,甚至以「最後一役」來動員,最終的結果是什麼?
而這一切,經過媒體大肆報導,陳抗軍人在國人心中又留下什麼印象?
對不起,我必須不客氣地說:關鍵一役是失敗的陳抗活動。
失敗最主要的原因,是計畫單位不「知兵」。
知兵就是知己。
若還能知彼,就如孫子兵法所言:知己知彼,百戰不殆。
請問八百壯士,你們的「彼」是誰?
民進黨是街頭運動專家,和他們搞街頭運動,不等於拿「己」的弱項,對上「彼」的強項?

看到這,或許你十分不滿,並想反問我:你有什麼建議?
我曾經在八百壯士召開的大會公開建言,大夥穿著制服,掛滿勳章,儀容整潔,分「陸、海、空」整齊排列在總統府前廣場,不吵不鬧、不罵不喊,不容許任何治政團體介入,只是輪流高唱各校校歌、各軍種軍歌,最後全體合唱黃埔校歌,活動大約一個小時,大家再整齊劃一、不留下一塊垃圾地解散──想想那場面,有沒有「過度為難」一群老人?又可能收到什麼效果?
若要我判斷,當場會有人淚流滿面,而這令人傷感的畫面次日會登上全球主要媒體的版面。因為從來不曾有一群退伍軍人,如此整齊又自律地抗議他們誓死保衛的政府!
很可惜,當天只有帥化民將軍大力支持我的意見。
有些事,有些人,一聽就懂。
果真如此,民進黨政府就會改變軍改的立場?
很抱歉,沒有可能!
無論八百壯士的街頭陳抗,或退伍軍人穿軍服在總統府前集體唱軍歌,都只是在突顯民進黨政府的霸道與無情。可是,兩個活動相比,哪一個付出少?哪一個效果高?哪一個能爭取更多退伍軍人的參與?哪一個又能獲得更多國人的同情?